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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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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2 章

鳳禾掀簾走進帳篷, 幾名老仆站在帳篷裏,看到他們連忙躬身行禮。

鳳禾認出其中兩人是以前近身伺候在老阿滕王身邊的,剩下那三個她雖然不記得, 但面孔十分熟悉, 應該都是在王帳裏伺候的。

朵蘭塔站到幾名老仆對面,看著他們, 聲音透著威嚴道:“王女有話問你們,你們老老實實據實回答, 如有隱瞞, 我定不饒了你們!”

“是。”老仆們戰戰兢兢。

鳳禾在桌邊坐下, 看著他們問:“當初我娘稼來郯陰時, 你們都在老阿滕王身邊伺候嗎?”

“是, 小的負責在來客人時端茶遞水。”

“小的在外面伺候, 很少進王帳裏面。”

“小的是巫醫, 以前常給老阿滕王看診。”

……

鳳禾細細聆聽了片刻, 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之處, 擰眉問:“當時近身伺候的人哪裏去了,誰負責貼身照顧老阿滕王的飲食起居?”

其中一人想了想, 回道:“當時是阿大和阿二負責在老阿滕王身邊伺候,可老阿滕王成婚後不久,他們就染了重疾,相繼離世了。”

鳳禾垂下眼眸,心中疑竇重生, 這個阿大和阿二死得蹊蹺, 說不定就是因為某種原因被滅口了。

淩見徹開口道:“老阿滕王成婚那日發生的事, 你們可還記得?”

“昭華公主嫁來郯陰和親,是百年難遇的大喜事, 當時婚事舉辦的極其隆重,小的們當然印象深刻,只是當時大家都不在王帳內伺候,所知甚少,不知道各位主子想問什麽。”

淩見徹道:“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。”

幾人面面相覷,回憶了一下,才把能想起的都說了出來。

“那場婚事極為盛大,提前半個月就開始準備,殺了上百只牛羊,老阿滕王那日十分高興,喝了不少酒,一直跟大家喝到深夜才回王帳,昭華公主一直待在帳篷裏,就靜靜坐著,不聲不響的,連口水都不曾喝過。”

鳳禾輕輕敲了敲手指,直截了當問:“你見過昭華公主嗎?”

“小的有幸見過昭華公主一面,雖然只有匆匆一眼,卻印象深刻,昭華公主仙姿月貌,猶如仙女下凡,容貌堪比王女啊!王女不愧是昭華公主的女兒,同樣美若天仙!”

鳳禾手指輕敲了下桌子,“說重點。”

“……小的當時是進去送秤桿的,昭華公主當時身穿一襲紅嫁衣,頭上綁著紅發帶,因為長途顛簸疲累,面色有些蒼白,臉上淚水漣漣,老阿滕王挑起紅蓋頭後,頗為憐香惜玉,心疼不已,親自為昭華公主拭淚,不過昭華公主許是害羞,偏頭躲了過去。”

鳳禾神色一震,“你是說老阿滕王見過昭華公主的容貌?”

“是啊。”老仆楞楞道:“昭華公主是新嫁娘,老阿滕王親自掀的蓋頭,當然見過昭華公主的容貌。”

鳳禾凝神屏息,心跳飛快的鼓動著。

老阿滕王既然見過母親的長相,那麽母親如果不是卞錦竹,老阿滕王就一定能發現,他為什麽沒有反應呢?

鳳禾心緒紊亂,飛快思索著,一時想不出頭緒。

不過這倒是證明了一點,母親當年自毀容貌,不是為了隱瞞她不是卞錦竹一事,而是為了不跟老阿滕王圓房,她寧死都不想跟老阿滕王同床共枕。

鳳禾手指掐緊,如果真是這樣,那她就不可能是老阿滕王的孩子。

這還說明了一點,母親當年遠嫁和親一定不是自願的,而是被逼迫的,不然母親不會被逼至寧可不要命也不願跟老阿滕王同床。

鳳禾握緊手心,掌心濡濕一片。

即使早就有所猜想,在真正得到證明的這一刻,她還是忍不住感到心驚。

淩見徹略一思襯,沈聲問:“然後呢?”

老仆回憶道:“小的送完秤桿就出去了,只聽見老阿滕王說憐惜昭華公主背井離鄉,要按照大彧禮儀,跟昭華公主喝完交杯酒再洞房,他還親自出去取鴛鴦酒杯,小的當時被派去搬柴火,等再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帳內已經起了大火,哎……好好一個絕代美人就那麽毀了。”

淩見徹問:“你離開了多久?”

老仆眨了眨渾黃的眼睛,“大約兩刻鐘。”

鳳禾和淩見徹對視一眼,心裏不約而同有了答案,她一定不是老阿滕王的女兒,甚至很有可能,她娘是在和親前就懷了她!

鳳禾的手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,面色泛白,急促地喘息著。

那些人怎麽能那麽狠,竟然在母親懷有身孕的時候,逼迫母親遠嫁千裏來和親!何其殘忍!

淩見徹把手搭到她肩膀上輕輕捏了捏,無聲的安慰。

鳳禾閉了閉眼睛,努力平覆心頭翻湧的情緒。

如果她沒猜錯,那些人和母親很有可能都不知道肚子裏懷了她,母親後來若不是發現自己有了身孕,很有可能早就香消玉殞了。

她定了定神,看向那名巫醫,聲音透著急迫問:“老阿滕王得知我母親有孕的時候,是什麽反應?”

巫醫印象很深,清楚的記得那日的事,現在想起來,還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。

“老阿滕王反應很奇怪,一開始得知昭華公主有孕的時候,怒摔了手裏的酒杯,大聲斥責我診錯了,像是很生氣的樣子,嚇得我跪在一旁不敢吭聲,後來我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診錯脈,老阿滕王不見開心,怒火反而愈演愈烈,直到有人來恭賀他,他沈默了一會兒,忽然變得開心起來,不但不生氣了,還連擺了三天宴席,大肆慶賀,開心的通知每一個部落首領,讓大家前來慶賀。”

鳳禾越聽思路越清晰,母親當初被逼和親,恐怕早就心灰意冷,存了死志,她一路堅持到郯陰,就是怕破壞兩國聯姻,等嫁給老阿滕王,完成了和親的使命,她就在新婚夜放了那一把火,欣然赴死。

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放的那把火,可是她不但沒死,還發現肚子裏懷了骨肉,所以母親才不得不為了她堅持活下去。

而老阿滕王的心思就更好猜了,他剛聽聞母親懷孕的時候必然是怒不可遏,因為他知道自己沒碰過母親,母親肚子裏的孩子不可能是他的。

可隨著大家的恭維,他漸漸發現,這個孩子可以掩蓋他無法生育的事,他能借此維持住他身為王上的體面和尊嚴,所以他便順水推舟,容忍下了這個孩子。

鳳禾強忍著心痛,繼續問下去。

剩餘的幾名老仆是一問三不知,再沒有更多的線索。

朵蘭塔見再問不出什麽,擺了擺手,讓他們退了出去。

帳篷內安靜下來,三人都是面色凝重。

半晌,淩見徹蹲到鳳禾面前,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,柔聲問:“沒事吧?”

鳳禾輕輕搖頭,她知道現在還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,查出真相才是至關重要的,必須得堅持查下去。

外面有人喊了一聲,好像是讓護衛集合,淩見徹聽出是婺都護衛統領的聲音,只能先出去了。

現在他頂著這個護衛的身份,護衛該做的事他還是要做,不然很容易暴露,幸好這兩天夏文衍忙著跟史爾交涉,沒留意到護衛營裏的動向,他相對自由一些。

帳篷裏只剩下鳳禾和朵蘭塔,朵蘭塔在對面坐下,也是眉頭深鎖,久久沒說出話來。

鳳禾思緒萬千,擡手揉了揉太陽穴,既心疼母親,又恨的心頭發顫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朵蘭塔遲疑問:“你打算怎麽辦?”

“找出始作俑者。”鳳禾眼睛堅定的望著前方,毫不遲疑道。

朵蘭塔目光擔憂,大彧朝堂波譎雲詭,她遠在千裏之外無法相助,忍不住擔心。

帳篷外面突然傳來紛沓的腳步聲,打斷了兩人的思緒,一名護衛走了進來,身後跟著數名奴隸,手裏都擡著東西。

朵蘭塔站起來怒斥,“你們這是做什麽!還有沒有規矩了!這裏是王女的帳篷,豈容你們隨便闖進來!”

為首的奴隸矮下身子,恭敬道:“夫人,是王上讓我們過來的,王上說今夜是他迎娶王女的大喜之日,讓我們前來給王女梳妝。”

朵蘭塔聞言大驚,“他瘋了嗎?”

鳳禾面色猛沈,煩躁地掀了下眼皮,“你們回去覆命,就說我不嫁。”

“王上說這是命令,不是要征得王女的同意,而是要王女聽從他的命令行事。”

鳳禾冷笑一聲,絲毫不為所動,“如果他非要逼我稼,那我唯有一死而已。”

朵蘭塔咬緊牙關,想也不想就擡腳往外走,“我現在就去找他!”

奴隸連忙去攔,“夫人,王上跟婺都王去雪山行獵了,天黑前不會回來。”

朵蘭塔眼睛瞪大,氣得說不出話來,史爾分明是不給鳳禾反對的機會,就是要強娶!

鳳禾紅唇抿緊,“婺都王是帶著護衛去的嗎?”

“是,婺都王把護衛都帶在身邊。”

鳳禾斂下眉眼,心裏思索著對策。

看來淩見徹已經跟著夏文衍去山裏打獵了,他們應該都還不知道這件事。

他們在山裏行蹤不定,根本沒辦法找到他們。

史爾也許就是故意的,他怕夏文衍會阻止他,所以故意把夏文衍支開,等夜裏回來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,等夏文衍知道也晚了。

鳳禾惱怒的皺緊眉心,她果然不能輕易回來,史爾陰晴不定,根本沒有人能預料到他會突然做什麽。

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,這些人很快在帳篷裏忙碌了起來,按照郯陰習俗布置起帳篷。

鳳禾心中一哂,只覺得荒唐可笑,史爾還真是賊心不死。

他當初拿她換王位,現在卻兩個都想要。

朵蘭塔怒道:“史爾分明是因為昨夜我們頂撞他,所以故意遷怒,他就是想逼你嫁給他!”

鳳禾看著她氣得漲紅的臉龐,勉強壓著怒火,勸慰道: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,反正我不會嫁給他。”

朵蘭塔咬牙,怒氣沖沖的握著拳,“沒有人可以逼你嫁給不喜歡的人,我出去一趟,你且等著。”

她性子向來急,話音一落就擡腳大步往外走,卻被護衛攔在了門口。

帳篷外不知何時已經是重兵把手,將她們困在了裏面。

朵蘭塔怒不可遏,抽出腰間的軟鞭就朝對面抽了出去,“放肆!你們敢攔我!”

為首護衛抱著拳,小心翼翼道:“奉王上命令,請夫人給王女送嫁,在王女出嫁前,夫人不能離開帳篷,如若不從,視做謀逆!”

朵蘭塔面若寒霜,眼睛裏的怒火能蹦出火星子。

鳳禾趕緊把她拽了回來,“你別急,咱們從長計議。”

朵蘭塔目光掃過桌上的水果刀,突然抓起水果刀就往自己大腿裏側的位置刺了一刀。

變故出生,鳳禾陡然大驚,伸手奪掉她手裏的刀摔到地上,飛快捂住她受傷的位置,急紅了眼眶,“你這是做什麽!”

朵蘭塔疼的身子抖了抖,抓著她的手移開,扔下兩個字,“等我。”

鳳禾顧不得其他,爬起來去櫃子裏翻藥,可惜這裏久不住人,根本沒有止血的藥物,偏偏銀針在她當初墜崖時就丟了,她身上連銀針都沒有。

血很快濡濕了朵蘭塔的衣裙,朵蘭塔故意等血跡蔓延開,才踉蹌著走了出去。

她的貼身婢女趕緊沖過去扶住她。

外面的護衛看到朵蘭塔身上大片的血跡,都慌了神,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朵蘭塔面色蒼白,額頭上都是冷汗,“快放我出去療傷!”

護衛面色猶豫,“我們現在去請大夫過來,就在帳篷裏診治。”

朵蘭塔厲聲訓斥,“這裏是王女出嫁的地方,我若弄臟了地方,讓王上婚事沾了晦氣,到時候王上怪罪下來,你們擔當得起麽!”

護衛們面露遲疑。

朵蘭塔緩了緩語氣,“我把傷口包紮好就回來,王上不會發現的。”

護衛們思慮再三,遲疑地讓開位置。

鳳禾好不容易找到一瓶金創藥,回過頭卻不見了朵蘭塔的身影,她趕緊拿著金瘡藥沖出來,卻被護衛擋在了帳篷裏,急得幹跺腳。

婢女扶著朵蘭塔一步步離開帳篷,走遠後婢女不甘道:“夫人,您何必趟這趟渾水!王上若想娶王女便讓他娶好了,您明知道羿旌主子曾經對王女有意,若是他哪天想起來了,就是後患無窮!到時候王女如果已經嫁人了,不正好徹底斷了羿旌主子的念頭,就算羿旌主子恢覆記憶,也再生不出事端。”

朵蘭塔用手帕綁住受傷的位置,拖著腿往前走,“我是喜歡羿旌,但沒有這個男人我就去稼別的男人,有感情更好,沒有感情也能過,可我妹妹永遠只有一個,當初郯陰內亂,我住的村子被屠,義父帶著阿緹雅行醫路過,是阿緹雅把我從死人堆裏扒出來的,沒有她就不會有我,所以我即使再喜歡羿旌,他也沒有我妹妹重要。”

婢女心有不甘,還想再說。

朵蘭塔瞥向她,眸色變冷,眉間閃過一絲慍色,“這些話以後不準再說!”

“……是。”婢女趕緊噤聲。

*

餘暉落盡,夜幕逐漸落下。

王庭裏一派祥和,大家各自做著自己的事,卻莫名透著一股緊繃感,就好像有什麽大事即將發生一樣。

史爾帶著隊伍興致勃勃的從雪山上下來,安頓好夏文衍後,就急不可耐地往鳳禾的帳篷裏走,腳步越來越快,心中泛起一股久違的激動。

昨夜眾人的言語頂撞本就惹得他不悅,今早他跟夏文衍交談時,從夏文衍口中聽聞,鳳禾竟然只是回來看看,她還要跟夏文衍回婺都!

他當即火冒三丈,他們郯陰好不容易出了位絕代佳人,豈能便宜了他婺都王?

念及此處,他毫不猶豫的決定今夜就把鳳禾娶了,先瞞過夏文衍,等到木已成舟,鳳禾就得一生一世留在郯陰。

現在萬事俱備,只等美人入懷了!

史爾激動的滿面紅光,不自覺加快腳步,靠近那頂令他心潮澎湃的帳篷,迫不及待地掀開帳簾。

天色將暗未暗,帳內已經燃起紅燭,四處布置的喜慶極了,鳳禾安靜坐在榻上,聞聲擡起頭來,花容月貌,瑩潤的肌膚猶如美玉,在燭火的映襯下,眉眼處更多了幾分嬌柔嫵媚,仿若能勾魂奪魄。

史爾眼睛越來越亮,目中閃過驚艷,待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後,不滿道:“你怎麽還沒換上嫁衣?吉時馬上就到了,如果誤了吉時,我是不太在意,只是你以後如果後悔了,可別跟我哭鼻子。”

鳳禾繃著一張賽雪欺霜的面龐,眼神淡漠至極,不含半點溫度。

她嫌惡地看了他一眼,聲音似刮過的寒風,“你還不值得我為你穿上嫁衣。”

史爾臉上神色陰晴不定,透露出幾分氣急敗壞來,“今日你不想穿也得穿!想想羿旌,想想朵蘭塔,你敢反抗嗎?”

鳳禾惱怒地擡起頭來,“……你!”

她想起朵蘭塔離開前流的那一灘血,憤怒如潮水一般湧上心頭,心裏止不住的氣憤發顫,恨不能在史爾身上插幾刀。

史爾癡迷的望著她,她氣得臉頰泛紅,眉目間的艷麗和惱怒糅雜在一起,更添了幾分傾城的顏色。

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兩步,對上她的怒容,猖狂地哼笑一聲:“無情無義才能沒有軟肋,像你們這種人,到處都是軟肋。”

鳳禾瞪著他,語氣裏滿是憎惡,“你現在的樣子比以前還要難看。”

史爾面色不悅,走近幾步,又咧嘴笑了出來,“今日是我們的大喜之日,我不跟你計較,以後再慢慢調教你。”

“……誰的大喜之日?我怎麽不知道。”

人未到,聲已至。

鳳禾眼睛唰的一亮,心裏繃緊的那根弦一下子松開。

淩見徹掀開帳篷,邁著步子走進來,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門口的光線。

史爾唇邊笑容未散,面色微沈,“你是誰?誰允許你進來打擾的!”

淩見徹揭掉臉上的頭盔,扔到地上,露出一張英俊的面龐。

史爾笑容徹底凝固在嘴角,“你怎麽在這裏!”

鳳禾站起身走過去,淩見徹牽住她的手,擡頭望向史爾,唇邊噙了一抹透著冷意的笑,聲音像卒著冰霜。

“我未婚妻要成婚,我怎麽不知道?”

“你說誰是你未婚妻!”史爾眼睛瞪大,難以置信的指著他,“你一個敵軍將領,怎敢只身來郯陰!你竟然還敢闖進王庭!”

淩見徹睥睨地望著他,“有什麽不敢的?我今天還陪你打了一天獵呢。”

史爾這才留意到他身上穿的鎧甲跟婺都護衛穿的一樣,不由黑下臉來。

他只要想到這一天敵軍首將都在自己周圍晃蕩,臉色就難看的厲害。

這個殺千刀的!

史爾整個腦子都是懵的,還有些沒轉過來,神志恍惚了一下,留意到淩見徹和鳳禾握在一起的手,頓時眼睛又瞪大了一些,瞇縫眼都快變成牛眼大了。

“你把手放開!你剛才說誰是你未婚妻呢?真是豈有此理!”

淩見徹將鳳禾的手握的更緊了一些,唇角淺淺勾著,“我與阿禾兩心相悅,互定鐘情,已經談及婚嫁,就剩則定良辰了,她當然是我的未婚妻。”

史爾一口氣差點沒上來。

鳳禾心底有些擔心,這裏是郯陰,淩見徹就這樣露了面,會很危險,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。

淩見徹明白她的擔憂,安撫地輕輕揉了揉她的指尖,還對她笑了笑。

史爾見他們在自己眼皮底下眉來眼去,一股怒氣直沖腦門,抽出腰間軟劍,氣急敗壞地吼:“淩見徹!你膽敢闖進郯陰王庭,我讓你有來無回!”

“能不能回,恐怕由不得你。”

一道沈穩清潤的聲音從帳篷外傳進來,淡漠而清冷。

鳳禾一楞,聽出是郗行止的聲音,下意識擡頭望去。

郗行止用折扇挑開帳簾,清瘦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,一雙眼睛似笑非笑,身後跟著海偉衡,海偉衡身後是神策軍。

鳳禾眼睛驚喜地亮了亮。

海偉衡收到了他們的飛鴿傳書,帶人前來營救了!郗行止竟然也在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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